张玉清：2040年天然气或将超过煤炭成为第二大能源

　　6月22日，低硫燃料油期货合约将在上海期货交易所子公司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正式挂牌交易。同日，由上海期货交易所、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中国石油(601857,股吧)和化学工业联合会联合举办的2020年上衍能源论坛在上海举办。本次论坛的主题为“在变局中开放与发展” ，聚焦疫情以来油气市场动态、燃料油产业展望、能源期货市场对外开放等议题。

　　中国石油大学教授张玉清出席论坛并以“新形势下我国天然气产业公平开放与市场化发展的思考”为主题发表演讲。

　　张玉清表示，世界能源有两种发展趋势：一是由高碳向低碳逐渐演变。大家都知道能源的转变过程经历了从薪柴到煤炭到油气，未来发展或将成为煤、油、气、非化石四分天下。与此同时，能源使用效率也在逐渐提高，从过去的分布式，现在到集中式加分布式发展，且智能化、电气化程度在逐渐增加。第二个趋势，对油气的需求还是不断增长。到2040年，全球能源需求增长将大于20%，届时石油仍然是第一大能源的，天然气或将超过煤炭，成为第二大能源。

　　以下为文字实录：

　　尊敬的各位嘉宾，各位同行朋友，大家上午好，很高兴应邀参加上海国际能源交易中心主办的上衍能源论坛，我演讲的题目是新形势下我国天然气产业公平开放与市场化发展的思考，主要讲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世界能源发展总体趋势；二是讲一下我对世界天然气发展形势特点的一些看法；第三个是我国天然气市场变化与展望；第四是谈一下对市场化改革发展的一些思考。

　　第一，世界能源的发展趋势简单而言有两种趋势。一个是由高碳向低碳逐渐的演变。大家知道能源的转变的过程经历了从薪柴到煤炭到油气，未来的发展可能就是煤、油、气、非化石四分天下。与此同时，能源使用效率也是逐渐在提高，从过去的分布式，现在到集中式加分布式的发展，而且智能化、电气化程度在逐渐的增加，这是第一个发展的大的趋势。 第二个趋势，可能就是对油气的需求还是不断增长。到2040年，全球能源的需求将增长大于20%，届时石油仍然是第一大能源的，天然气有可能超过煤炭，成为第二大能源。

　　第二个，谈一下这个世界天然气发展形势的特点。第一个特点就是天然气需求持续增长，而且供需形势可能也是比较宽松的。根据有关的预测，那么从2020到2035年间，全球的供需两旺，亚太地区的可能是主要的长的一个主力，比如说在2019年全球消费大概3.98万亿立方米，同比增长是3.5%；到2025年可能达到4.35万亿立方米，2035年有可能达到超过5万亿立方米。到2035年在需求当中，亚太新增需求大概是5600立方，占整个需求增量的40%，北美与中东地区新增大概是2500亿方，同时在这期间欧洲、独联体国家需求增量与增速较平缓。为什么说供需形势是宽松的，从全球来看，LNG产能正在不断投产运行，特别是2019年，全球LNG出口达到3.55亿吨，卡塔尔、澳大利亚是第一、第二，美国是第三位。大家知道目前正在建设的LNG新项目大概15个，15个项目整个的出口可能是1400亿立方米，这其中的美国和澳大利亚占了75%，未来我觉得很长时间之内，国际LNG整体形势应该是供需宽松的，这种形式可能跟全球的剩余的天然气资源量也是密切相关的，根据BP的统计，这些年来全球的天然气的储采比都是超过了50。

　　第二个特点就是页岩气增长强劲，催生美国LNG出口。大家知道美国的页岩气革命，使美国的天然气产量快速增长。2000年的时候，美国页岩气产量仅有232亿方，2005年达到了317亿方，大家在看，这5年期间增长了100亿立方米，那么从2010年到2015年到再看到2018年，比如说从2005年到2010年，这5年期间增长超过了1200亿立方米，从2015年到2018年，这3年你看产量增长速度又很快，也就是技术突破使美国的页岩气是一个爆发式的增长，那么也使美国超过俄罗斯，成为全球最大的天然气生产国，与此同时也成为一个LNG重要的出口国。2016年美国开始出口LNG，当年出口不到380万吨，到了2017年大概增长1457万吨，2018年是2100万吨，去年达到了3375万吨，增长60%，根据有关的预测，美国2020年天然气液化能力将达到6800万吨，仅次于卡塔尔和澳大利亚，2025年美国有可能成为全球第一大的LNG生产和出口大国。

　　第三个特点就是LNG区域价差在缩小，目的地限制合同也是在减少。大家知道全球LNG价格应该说是三个区域的价格：北美、欧洲和亚太。过去应该说北美是价格最低的，欧洲次之，亚太LNG进口价格是比较高的。这些年来应该说全球性区域的价格的价差是在逐步缩小的，比如说2019年东北亚进口的现货均价大概5.98美元/MMBtu，同比下降了39.4%，跌到了这10年的最低。再一个，新签的合同有一个特点，就是目的地的合同条款在减少，2019年全球的新签订的合同是6.27亿吨，那么没有目的地限制的合同占比接近90%，也就是说LNG的灵活性应该说更强了。

　　第四个特点，新冠疫情影响广泛，溢价现象正在发生一些变化。总体来讲全球的LNG区域价格是缩小的，但是新冠疫情实际上使地区溢价的现象发生一些变化，新冠疫情影响了全球各国经济，天然气需求也受此影响，增速也放缓，总体的趋势更加宽松，所以这期间溢价现象也正在发生变化。比如在2019年欧亚价差逐步缩小的基础上，今年欧亚天然气价格跌破了北美的价格，近期亚洲6月份交货的液化天然气的价格也仅有2美元/MMBtu，也就是说新冠疫情对亚洲溢价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发生了一些变化。

　　第五个就是天然气期货成交量增加，影响力逐渐加大。天然气期货成交量近几年快速增长，2019年Henry Hub期货成交量超过1亿手，对应天然气气量大概是29万亿方，超过当年全球消费量的7倍， 荷兰TTF成交量是0.18亿手，同比增长90%，这表现为就是天然气价格“气-气竞争”的格局正在形成。天然气的贸易价格与油价挂钩的比例是越来越小，美国页岩气的大量生产和出口，使得Henry Hub成为全球天然气价格的一个重要的参考。2019年全球长期贸易合同中，约有68%的价格与石油价格挂钩， 24%与Henry Hub价格挂钩，新签LNG贸易合同当中，与布伦特挂钩的比例占23%，与Henry Hub占到32%，与荷兰TTF挂钩的占到15.5%，也就是说期货交易量增加，同时与油价挂钩这种比例在减少。

　　下面谈一下第三个问题，就是我国天然气市场变化与展望。总体来讲，我们国家天然气市场是处于一个发展的一个初期，有专家把世界天然气发展总结为三个阶段，启动期、发展期、成熟期。那么发展期也是有4个特点，资源增加、区域扩大、全国性的管网初具雏形、需求拉动消费。那么我们国家应该目前还处于中间阶段，是一个发展期，我们国家天然气发展也是随着西气东输管道投产，也就是2004年，标志天然气进入了一个快速的发展期。那么根据运行快报，2019年我国天然气表观消费量是3067亿立方米，同比增长9.4%，然而我们的人均消费量大概只有220立方米，与全球平均水平每人500立方米，应该说我们从这两个数据对比来看，我们未来的发展潜力还是比较大的，所以我们处在一个发展期。

　　第二个就是我们国家的资源选择更加丰富多元。这表现为两个方面，一个是大家知道我们国家已经形成了中亚ABC线，中缅输气管道，中俄天然气管道东线以及沿海22座LNG接收站，也就是说四大进口通道，就LNG来讲，目前我了解信息的一些情况，LNG资源国还是非常看好中国天然气的市场未来的潜力，与此同时，我们周边的国家，特别是天然气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也是对中国天然气市场看好的，也有继续扩大对我国管道气出口的规模，也就是中国目前我们既具有扩大LNG进口条件，与此同时我们也有增加管道气进口的这种多元化的一个选择，关键是我们要利用好我们的市场优势，要搞好我们的统筹规划，要研究优化选择多元技术来降低气价，提高天然气与替代原料的竞争性。我觉得只要我们能利用好我们的市场优势，利用管道气和进口LNG的竞争，我们一定要把进口的气价给它降下来，这种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也是能够实现的，我想这样的话对我们天然气市场的开发是非常有利的，中国的市场扩大开发出来了，也由于他们资源部的出口，应当说也是一个互利共赢的。

　　第三个就是管网独立和公平开放监管体系将重塑市场结构。大家可以看一下我们的整个的管网独立，包括监管等等，可以归纳为这么一个简单的图，比如说从2014年的4月我们公平开放试行，要求向新增用户公平无歧视地开放使用油气管网设施，2018年的4月公平开放督查出台相应的规定，要求开展公平开放信息公开和信息报送管理机制建立情况督查等等，2019年的5月又出台了公平开放监管的实施的一些办法，进一步明确了公平服务、信息公开，公平开放服务申请及受理，服务合同签订及履行等等，去年的10月细化制定了信息公开示范性的文本，去年12月国家管网公司挂牌成立，按照我们国家，尤其体制改革这种趋势，我们应该是管住中间放开两头，也就是说中间是一个管网公司，上游促进投资的多元化，下游多元化，目前来看下游还是比较众多的，包括众多的燃气公司，也有一些LNG的大用户，还有其他的一些企业，化工企业等等，上游是偏少一点。

　　第四个特点，从长远来看，我觉得我们国家天然气供需形势应该是比较宽松的。比如说随着我们去年中俄东线投产，目前进口LNG接收站也是加快，进口能力也大大的增强。再就是落实中央批示精神，国家制定了勘探开发企业行动计划，应该说这种效率、成效已经显现出来了，国产气的产量大幅的提升，去年国产气产量1777亿方，同比增长11.5%，高于我们消费的增长，应该说新冠疫情对经济造成的影响，对天然气的需求也进一步的放缓，国内也是降价来促销。根据有关的预测，到2030年天然气消费有可能超过6000亿立方米，当然取决于我们国家的有关天然气的价格政策。

　　第五个特点就是天然气价格，我们国内外的天然气价格联动性在增强。应该说随着我们LNG项目采购的增加，我国进口气价与国际的市场价格的联动性是越来越强，东北亚现货LNG价格还是持续走低，2019年的3月份曾经低于欧洲的价格，也就是说欧亚的价差也在收窄。在供需宽松条件下，国内价格也不断融入了国际价格体系，随行就市做一些调整。目前来讲，我们国内的价格就是受国际市场的价格波动而波动，但是我觉得中国在未来进口气价这种价格的议价能力在进一步增强，因为我们中国是未来的一个大市场，世界各国特别世界资源国都看好了中国天然气的未来的消费潜力。

　　第六个特点就是市场化改革助推气价，国内气价将来可能全面的放开。这张图是我们国家天然气价格市场化走的几步，比如说2011年在两广地区做试点，2013年又出台一些规定，价格管理由出厂价调整为门站价， 2014年的9月进一步放开进口液化天然气的气源价格，还有页岩气、煤层气、煤制气出厂价格等等。2015年的11月非居民气价由最高门站价格管理调整为基准门站价格管理。2018年的6月，居民气价由最高门站价格管理调整为基准门站价格管理，，也鼓励供需双方通过交易中心形成市场价格。今年5月中央定价目录中移除了天然气价格，也就是说由市场形成的价格范畴更广，可能预示着未来条件成熟时，国家可能会全面放开天然气价格。

　　第七个，气价将成为影响国内消费的关键的因素，我觉得随着我们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和公平开放的推进，未来消费者的话语权可能会逐渐的增大，天然气价格也成为影响市场的最关键的因素，也就是说天然气的市场是不是价格也很低，我们作为上游的一个供气方，我们也必须降低成本，加强管理，通过技术进步来降低天然气开发成本，来降低我们的管输成本，来提高天然气与其他燃料的竞争性，也包括降低我们的城市燃气价格，城市燃气配气价格。我这张图是他们做的一张图，以江苏为例，比如说2015年11月20号，非居民价格下调7毛钱，2016年到2018年，江苏的天然气消费增速超过20%，成为历史上最高点，特别是前几年消费量得到了很大的增加，但是2019年价格涨上去消费就下来了，也就是说天然气价格成为未来影响我们天然气消费市场非常关键的一个因素。

　　第四部分，简单谈一下就天然气产业市场化发展的一些思考。我觉得我们国家天然气要想高质量的发展，有以下那么几项工作。第一个，我们按照去年行动计划，要加大资源的勘探开发力度，要夯实资源基础来加快增储上产；第二个我觉得要推动上游体制改革，促进多元投资，促进上游的竞争，通过竞争提高勘探开发的效率，我们过去没有动用的储量，那么动起来也包括我们体制机制的创新等等，美国为什么页岩气页岩油有很强的生命力，价格这些年降低很快，主要原因有众多页岩气公司，有众多的服务公司，那么通过竞争，促进了管理创新，科技的进步使价格不断的降低，生命力也越来越强。

　　第三个就是加快基础设施互联互通，打通关键节点，推动公平开放，国家管网公司成立将有利于这方面工作；第四个我觉得中国也是一个天然气生产大国，我们应加快储气调峰能力建设，提升储气能力、确保供气安全。第五个，就是适度放开特许经营范围，尊重用户选择、缩减供气层级。

　　第六个就是我们要加快研究期货产品上市，培育参考价格、助力管理风险。因为我们是一个天然气进口的潜在的大市场，我们要利用好我们战略买家市场的优势，研究采购策略、降低进口价格。

　　这张图是我们主要能源期货产品上市的一些情况，大家看2004年8月燃料油上市，2013年10月石油沥青，2018年3月原油上市，今年的3月份液化石油气，今年的6月份低硫燃料油上市。我想我们应该加快研究这方面的问题，使我们天然气期货也成为我们一个重要的上市品种。

　　大家可以看一下原油期货上市以来，应该说运行比较平稳、服务产业和实体经济的功能逐步发挥，成交量、持仓量持续上升，境外客户参与度日渐活跃。上海原油期货上市，我觉得可以给我们天然气期货借鉴一些经验，我个人认为目前天然气期货上市的外部条件已经成熟了，应加快推进这个品种的上市进程。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