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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二:境外交易所高层论坛

2019-11-30 16:48:21 和讯网 

  “深化改革谋发展,服务实体守初心——2019第15届中国(深圳)国际期货大会”于2019年11月30日至12月1日在深圳举行。和讯期货作为媒体支持,全程参与并做专题图文直播。

  会上,第二个圆桌论坛“境外交易所高层论坛”由中欧国际交易所联席首席执行官陈晗主持,出席嘉宾有:港交所董事总经理、内地业务发展主管毛志荣,新交所高级董事总经理及固收商品部主管李民宏,芝商所国际部资深董事总经理William Knottenbelt,欧洲期货交易所副首席执行官、执行委员会成员Michael Peters,ICE新加坡期货交易所及ICE新加坡清算所总裁兼首席运营官Lucas Schmeddes。都是来自境外交易所的高层。就境外市场的培育和推广、原油期货、中国期货市场与国际规则的对接以及金融科技等问题展开探讨交流。

境外交易所高层论坛
境外交易所高层论坛

  港交所董事总经理兼内地业务发展主管毛志荣在论坛上发言表示,要吸引国际市场投资者需要做到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满足需求,以境内交易所交易的产品为基础,了解投资者对该产品在国际范围内又有哪些需求,这是产品设计阶段以及市场组织阶段摸清的;第二,解决问题,一个产品推出和市场的发展过程中会出现新问题,尤其是进行跨境交易需要突破不同制度,会面临层层问题,这个也是交易所需要帮助解决的;第三,适度激励,业务推进离不开直接有效的推广手段,其中直接的激励手段尤为重要。

  新交所高级董事总经理兼固收、货币与大宗商品部主管李民宏则认为,市场推广工作的核心是需要贴近客户,此外,必须理解本地监管者,跟监管者保持紧密接触,新交所目前也正在积极跟各个市场监管者互动,理解监管的进展。

  ICE新加坡交易所及ICE新加坡清算所总裁兼首席运营官 Lucas Schmeddes表示,ICE新加坡交易所会根据客户需求,来设计提供新产品载体,以解决客户的实际交易问题,交易商最终想更高效交易,但是真正交易还需要技术支持,交易也需要符合合规要求,要有清算所银行,我们要确保客户能方便高效交易,这都是需要一个漫长的培育过程。

  芝商所国际部资深董事总经理William Knottenbelt则强调需要关注交易所产品的流动性、深度、市场成交量、不同时区交易情况等因素。“一般来说,机构客户肯定不会上来就买新产品,需要观察持仓量、成交量、流动性,有些公司对某个产品持仓量是有上限,流动性不仅仅是在同一时区范围的流动性,因为客户不希望在不同时区里,没法进行交易,此外,有些客户对于某个品种也有一定的交易占比限制。”

  以下是文字实录内容:

  主持人-陈晗:各位上午好!很荣幸担任境外交易所高层论坛的主持,再次在深圳主持这个讨论。中国市场在双向开放有很大的进展,特别是在三个层面:产品、公司和投资者,我们在引入方面有具体的一些产品是可以对外进行投资者开放,越来越多的投资者也参与到了中国期货市场的交易。而外资持股比例上限也会在明年取消。在“走出去”方面,一部分中国的期货公司已经成立了国际的品牌、国际的分支公司已经落地在世界上主要的金融中心。与此同时,中国交易所也开始在海外持股跟国际的这些交易所成立合作关系,比如说中欧国际交易所就是这方面一个重要的成果。目前来说,我们其中一项任务,就是要能够完成第二届中德高端经济对话当中提出来的一些协议,在法兰克福建立起一个海外的中国相关的风险管理平台,能够把中国跟全球的资本市场对接联系起来。所以,中国的期货市场现在还是处于国际化的初期。交易所也在探索不同的方法,来提高他们的市场的国际性地位,来增强交易所的全球竞争力,吸引更多的国际投资者,同时更好地服务这些机构投资者。

  今天我们非常高兴地请来了五位嘉宾,他们来自海外的交易所,来跟我们一起分享他们的专业知识,分享他们的洞察希望。首先是毛志荣先生,他是港交所董事总经理内地业务发展主管,李民宏是新交所高级董事总经理及固收商品部主管。William Knottenbelt是芝商所国际部资深董事总经理。Michael Peters是欧洲期货交易所副首席执行官、执行委员会成员。Lucas Schmeddes是ICE新加坡期货交易所及ICE新加坡清算所总裁兼首席运营官。他们都是资本市场的老兵,现在主要立足欧洲,从事跨境证券业务。

  现在进入讨论环节,第一个问题,关于境外市场的培育和推广。2018年,是中国期货市场对外开放元年,未来中国期货及衍生品市场对外开放水平将逐步提升。我们都知道,中国的期货和衍生品市场与欧美的衍生品市场在投资者结构方面存在着显著的差异,中国境内的交易所在服务国际机构投资者方面的时间应该说还比较短暂,在国际市场上面向机构投资者进行产品的推广,尤其是如何吸引机构投资者参与市场方面,我想请教一下各个国际交易所的高级管理人员,你们有什么经验可以和中国的同行来分享?从毛总开始,依次回答。谢谢!

  毛志荣:谢谢陈总。我想海外市场推广,推动市场发展,非常简要地回应一下。三个方面:第一、满足需求。有境内交易所的交易的产品,咱们说上新产品不容易,上了新产品以后要推广,根本的一点就是这个产品在国际范围内、在海外市场、在海外投资者当中、在海外的用户当中,他们的需要是什么。能够在产品设计阶段、市场的组织阶段摸清需求,能够在产品的设计、产品种类选择上保证需求得到满足。第二、解决问题。一个市场的推出、一个产品的推出,在发展的过程当中会出现新的问题,尤其是海外投资者在进行交易,尤其是进行跨境交易,尤其是经过不同的制度、环境下的层层突破以后,会面临很多的问题,怎么样及时解决问题,这是市场组织者应该承担起来的作用。第三、适度激励。在海外的市场组织上,大家知道一个新的产品、一个业务的推进都离不开一定的有效的直接的市场组织手段,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就是激励手段。在香港我们也推出一些激励机制,有一种激励机制是大家比较愿意尝试的,就是把一些组合的、一些现有的产品激励机制跟新推出的产品能够结合起来,把激励机制能到位。在香港我们也做了一些有限的尝试,我们在外汇期货方面也做了一些尝试,在试点的基础上,在安全运行合规的基础上也会有一些计划更广泛地推开合乎。这是在这三个方面,作为市场组织者、作为交易者可以尝试做的事情。

  李民宏:早上好!我想补充一下毛总刚刚讲的几点,我完全同意,客户是我们工作的核心。我们做的工作在新交所一定要贴近客户。我们在九个城市都有设点,所以除了客户提出的要求以外、我们理解好他的需求以外,我们也必须要去理解本地的监管者,跟监管者接触,因为我们的客户他所处的环境,监管是严格的、变化的,作为一个金融中心,这个也是改变了客户营商的方法,在新交所我们积极地跟本地的监管者互动,我们也是符合PFMI的标准,我们是2CCP,同时我们在香港也有ATS的牌照。所以除了客户需求以外,我们还要理解和接触监管者、了解监管的进展,这也是一个同等重要的议题。

  除了接触客户、接触监管者以外,作为一个境外交易所,我们更多希望能够跟理解中国的这些人接触。也就是说,中国的交易所,我们特别想跟中国的交易所交流,很高兴地报告我们也续签了跟大商所的MOU,通过续签谅解备忘录,我们能够更多地了解中国,也能够根据中国的情况,能够提供我们更多的知识和经验给中国市场。谢谢!

  William Knottenbelt:我们讲机构客户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理解他们背后的动力是什么,作为机构客户,他不可能直接上来就买新产品,他要看他的流动性、他的持仓量,同时也要看他整个时区的流动性。我讲流动性其实在很多情况下,机构客户他是不允许持有某一个产品的持仓,但如果他这个持仓量占产品的比例太高的话,它是不可以持仓的,持仓量如果是够大,他就敢去持。所以他一定是要关注持仓量,如果他理解清楚你的持仓分布的话,他再看一下能不能够进入,然后进行持有,这点很重要。然后我们再讲流动性,流动性并不仅仅是在你时区范围的流动性,在其他人的时区,围绕着24小时一天的流动性的分布,对于机构投资者也非常关注,他特别不希望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澳大利亚或者中国时区的时候,在欧洲他想卖、卖不掉。所以,所有这些都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吸引机构客户,这几点很重要。一旦你吸引他们过来,他们就可以进行交易。但是,他交易只能够按照一定的比例,很多大的养老基金、资管基金他们能够进入市场的份额是有很严格的要求的,所以这些因素我们一定要关注。而且一个市场每天他们都是非常关注的,而且他们也是非常密切的由机构市场的合规部进行严格监管的。我同意之前讲的,但是我要强调的是流动性市场的深度和持仓量以及时区的分布。

  Michael Peters:我们做得比较好的就是仔细聆听客户的需求,每次我们跟一些主要行业的参与者交流的时候,我们把我们的一些运营和技术来开发出一个生态系统,让他们能够发挥。所以最好吸引顾客的方法,就是真实解决他们实实在在的问题。我们的客户来找我们,他们说:能不能帮我做这个、这个东西有点问题,那这个时候我们就开始想办法提出一个新的产品、新的功能、新的载体,来解决他实在的问题。如果你能成功解决他的问题的话,这就是推广的最高境界。

  交易商最终想更高效地交易,所以你有可靠的价格、透明的价格很重要,但除此以外还有几点:真正能够交易的话还需要技术支撑,交易所的连接、路由,他要知道合规的框架,能够在交易的时候符合法律要求,要有清算所,要有银行的关系,这些都是必要的要件。所以作为我们交易所,我们要确保交易员来到的话他可以方便、轻松、高效进行交易。我们把这些条件提供好之后,我们就能把它赢得。有些时候可能需要时间来搭建,特别是一项新的业务,我们要建立起自己的声誉,要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最终来说这是值得的。

  Lucas Schmeddes:之前几位都讲光了,没给我剩下什么可讲的。我想补充几点,我觉得也是在我们整个讨论过程当中,也是围绕刚刚讲的几点,当我们在看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我想大部分的机构投资者他面临的问题,就是因为监管,他的场外产品,他认为没有吸引力了、不太敢交易了,因为交易场外产品的话要收取一些资本金,他也担心监管者会引入某些产品,比如利率互换,他也可能会担心股票指数方面,而且它也必须要中央清算,所以监管者会要求他们中央清算或者提供抵押品,他们觉得做这么多的话,经济上实在是不划算的。所以这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交易所的一个角色,就要把场外的交易能够标准化,来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框架,让他能够在交易所的中央清算的产品环境下来放心做好场外交易。我们看到很多资产类别其实它是属于这种类别的。机构的客户他其实是在做交易的,但是又是在中央清算所进行清算,比如说利率互换,这必须要强制清算的一些产品。

  第二,在我们交易所,我们还有一些期货,我们有标准化的市场,现在我们已经提供一些不同的产品,我们的机构客户占了欧洲期货一半的交易量,也就是欧洲股票指。另外还有一个资产类别,我们很关心的是分红和合约,我们也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资产类别,它是在交易所交易、中央清算,它是一个场外交易产品。现在我们已经有860万个持仓,所以它确实就是围绕具体的产品,而且他是我们的最终用户积极地进行交易的,还包括很多国际的客户,但要让国际客户参与的话,就像前几位讲的,你一定要能够有一个可靠的、本地的监管框架,你必须要贴近终端客户,而且我们提供的产品它的优势和好处也是很重要的。

  主持人-陈晗:刚才各位老总从场内期货市场和场外衍生品两个纬度,介绍了他们如何吸引机构投资者参与的经验。第二个问题,关于原油期货。因为原油期货是中国期货市场上第一个对外开放的品种,其实上市的时间到现在也就一年多,还是十分年轻的市场。我们在座的包括CME集团旗下的纽约商业交易所上市的WTI原油期货,还有ICE集团上市的布伦特原油期货,历史相对来说比较长久一些,而且都是目前世界上重要的原油期货品种。在此想请CME和ICE和我们分享一下,在你们的原油期货的客户当中,交易所服务当中,哪一块是客户最关心的?你们的原油市场最吸引机构参与的核心优势是什么?请William 和Lucas回答。谢谢!

  Lucas Schmeddes:对于我来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我们的客户最关心的,就是流动性的问题。流动性对于客户来说直接关乎到他投资的成本,如果我们给他拟定一个合约,这个合约如果最终对于他来说会导致他的资本流动性受限的话,那么客户就很难对这样的产品感兴趣。还有一点,你会看到如果他要在我们ICE进行交易的话,他还会看他在我们这里交易平台上能够看到的产品广度,就是他一般来说不会只在我们这里做某一个产品的交易,所以他就要看我们的产品组合是不是非常的丰富和完整,他还会在做计算的时候,比如我们要给交易商做好这些精准的计算,让他看到这些数字是踏踏实实的支持他来我们这里做交易的。

  我们最近也在推新的产品,我们马上就效果在阿布达比推一个新的产品,这些新的产品很快受到了市场的关注,一旦开始有更多的消费者、有客户来买的话,它就能够逐渐地建立起自己在行业当中作为对标价格、价格制定的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所以它需要时间,需要我们不断地提升我们的流量,不断地提升我们的活跃程度,你越活跃,这个市场肯定就会接受你这个产品。

  William Knottenbelt:我们在CME在原油市场上确实做得比较成熟了,但同时我们也在看怎么样去开发新的期权产品,怎么样更好地让交易商可以在市场当中更好地建仓,所以如果我们要建新的产品、建新的定价对标,那很重要的一点,至少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我们自己作为一个国际法人能够交易的能力,这个会很具有意义。也说,一旦在国际市场上别人认可你是一个有能力做国际交易的,那么你这个产品就会越来越具有吸引力,不管是在ICE还是在CME,我们都是在市场已经深耕了很多年,所以这样的话不是一夜之间我们取得了现在在市场当中的地位的,就是我们要耐心的等待,等待市场足够发育成熟。还有刚刚提到的我们的产品组合问题,像Lucas他们有WTI的合约,但是对于这些合约的开发过程中,我们要看到它是给你更充分的产品组合,增加了这个以后,其实就相当于市场的流动性进一步地得到了增强。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也是要去看到让我们的客户在我们这里是从广度和深度上都能够进一步地从我们这里来交易。谢谢!

  主持人-陈晗:第三个问题,中国期货市场与国际规则的对接问题,大家都知道,中国的期货市场是在学习、借鉴国际市场的经验基础上建立和发展起来的,中国期货市场在近三十年的发展时间里,向国际成熟市场借鉴了许多规则和制度,比如在产品设计、交易机制等方面,遵循国际市场的一般规律。同时,在引进的过程中,结合中国市场自身的政策体系、法律与市场环境、投资者结构,尤其是信用环境和发达市场的显著差异,中国期货市场也在国际规则引进过程中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形成了在某些方面具有中国特色的期货市场规则与制度设计,比如一户一码甚至一户多码,比如不允许信用交易,早年九十年代初是允许的,后来是不允许信用交易。涨跌停板制度以及连续单边市情况下的强制减仓、期货保证金统一监控,以及穿透式监管,等等。而发达市场的惯用制度,比如说有价证券、冲抵保证金、交叉组合保证金、做市商制度等等,在中国仍然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在中国期货市场对外开放的过程中,当中国规则与国际惯例出现显著差异的时候,如何进行协调和优化?中国特色的一些规则和国际惯例如何做到平衡?所以这里想请问一下香港交易所和新加坡交易所,因为你们作为亚洲的国际化交易所,如何看待中国本地期货市场在开放过程中和国际惯例的差异问题?如何进行改进和优化?谢谢。

  毛志荣:陈总刚才把问题提出的时候,把一个个核心的关键点已经说了,就是中国资本市场、期货市场经过三十年的发展,规模非常大,也是全球非常瞩目,这里面就是规则差异的问题。其实从陈总的个人经验来说,他刚才客气地说是期货市场的老兵,他不只是个老兵,他是一位老将,但他还有在欧洲工作的经验,所以他把制度的差异直接点出来了。在面临着中国改革开放、资本市场双向开放的情况下,制度差异怎么解决?第一个途径,大家已经看到了,中国很多制度:市场的基础制度是在开始设计的时候也是吸取了国际的制度,非常相近几乎是一样的。但是有一些的核心制度刚才已经说了一户一码等等这些是有差异的。第一种方式,我把它概括为植入模式,直接体现的就是QFII制度,就是一些愿意到中国市场来、接受制度差异、克服一定困难、带着学习、带着适应的态度进入市场,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刚才几位交易所老总也介绍了四个产品国际化、国际投资者进入的情况,非常令人鼓舞。

  但同时还有第二种的路径,第二种路径是针对国际投资者尤其是机构投资者,出于合规的要求也好,出于他对中国的市场熟悉程度也好,出于他自身的背后最终客户的要求也好,他想来,但制度的差异,进不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2014年、2016年分别推出了沪港通、深港通,2017年推出了债券通,在推出以前,第一种的植入模式,以QFII为基础的植入模式已经存在,但是大家知道国际上核心的指数比如债券指数等等都没有把A股、把国内的债券市场,国内的债券市场当时已经是全球第三大的债券市场,没有把中国的市场纳入这个指数标杆。

  我们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呢?长话短说,制度大家不用变,内地市场的制度不用变,主场制度为准。国际的投资者不需要等着中国的制度改成了跟全球的制度一模一样了以后才进入中国,同样的,中国投资者出境的时候,也不需要等全球的投资者都已经适应了中国的投资者的交易习惯、中国的监管的思路中国的监管的方式、中国的监管手段等这些条件全部成熟了才进入国际市场。通过金融基础设施的对接,主要是交易所跟登记结算公司,分别代表两边的投资者,设计出封闭式的闭环的交易结算流程。

  经过五年的实践,应该说我们成功推出、平稳运行。给大家报告一个量化的情况,五年下来,境内境外资金轧差以外,实际过境的资金大概280多亿,支撑的持有两边市场股票和市值达到2万多亿。发生的交易量达到25万亿。所以280多亿的过境资金量,相当于沪深交易所、港交所几个小时的交易量,对我们汇率制度、利率制度、对宏观的经济冲击非常小。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实现了两地监管机构的互相信任、互相协助的机制。所以我们相信,在未来在植入模式的基础上、QFII制度的基础上,像互联互通、沪港通、深港通等模式可以成为国家更高层次的开放、制度对接非常重要的尝试。

  主持人-陈晗:谢谢毛总,毛总提出了植入式和互联互通两种模式,但是其实我的理解,我们中国在对外开放的过程中,也希望能够以开放促进改革,所以想请新加坡交易所李总分享一下您的观点。

  李民宏:谢谢。对于新交所来说这个问题我们也在自己问自己,我们没有地区的衍生品市场,不管是下个星期一我们会提出越南的MSCI的指数。所以在新加坡交易所不光只是支持新加坡社,其实我们支持国际投资者他们来到亚洲或者进入亚洲门户。所以我们一旦去看不同的市场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这不同地区的规则都稍有不同,在不同资产类别的规则不同,包括不同市场也不同,不同参与者也有不同。对我们来说,回到我之前讲的第一点,关键就在于要了解你想服务对象是谁,跟他一起来合作,然后能够提出一个最能够接受、最优化的一套规则体系,不光是能够满足风险的要求,同时也满足了参与者的诉求,从市场发展的角度来说,现在市场结构和风险这块,限价以及限价的一致性,特别是我们跟其他市场的价格限制的规则如何能够适应,这一点是我们要关注的。另外也讲到了交易时段,新交所现在是22小时交易,所以我们需要跟全球投资者见面的时候,我们就要提供一个连续性的交易时间,来覆盖我们客户所要求的所有的这些时区。

  从风险管理的角度来说,我想我们一大优势,就是多资产类别,我们的客户确实是多资产类别的交易,他们的保证金可以互相抵消,这对客户是优势。所以中国也是朝这个方向在探索思考。另外一个风险管理点是围绕着保证金以及如何提出保证金要求,这样的话保证金的使用者导致了效率的问题。

  所以我想围绕不同的差异,在监管和市场运作的模式上来说,最关键的一点是要认识到不同市场的特征、有不同的客户,所以在这个论坛当中在不同的内外的运营者、监管者和参与者能够坐到一起来讨论怎么样才是一个合适的市场,我觉得这样的讨论才是重要的。

  主持人-陈晗:刚才讲的是非常有意思的问题,我个人理解,也可以看作是我们中国期货市场成长中的一个烦恼,是我们对外开放当中遇到的一些新问题。我们中国的监管机构的领导和我们在座的期货交易所的老总,接下来也会借鉴国际的经验,认真听取境外国际投资者的一些意见,在这个基础上,对我们中国自身市场的规则进行一些必要的优化和改进,来更好地服务于市场的开放。

  第四个问题是关于高频交易的监管,大家都知道,在境外发达衍生品市场上,高频交易的比重已经超过一半。德国早在2013年就颁布实施了《高频交易法案》,这是一个法案,而美国虽然还没有出台类似的专门的高频交易法案,但是监管机构也已经以欺诈、哄骗等罪名对有一些市场机构进行了处罚。在这里想请欧期所和CME分享一下对高频交易在期货市场当中作用的观点。高频交易的行为边界应该在哪里?如何能够有效地防范高频交易的违法违规行为?首先请Michael,然后再请William。

  Michael Peters:我从三个角度来讲。我们认为,高频交易对交易所是负面的吗?第二我想问一下,高频到底是怎样的?第三是交易所如何通过一些制约的措施来权衡?先回答第一点,我们是不是觉得高频交易是个坏事物呢,个人来说,我觉得交易所并没有这种负面的态度,我们并不认为这是一个不利于市场的、不利于流动性的行为,因为它给我们带来了最高的价格效率,它能够真正反映价格发现的过程。每一种类型的外部事件都可以马上的反映在交易价格上,然后它就是价格发现过程的一部分,我觉得从透明度的角度来说,这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每个投资者,包括交易所都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高频交易的法律为什么他们觉得有必要立法来进行限制?其实这并不意味着监管认为他是个坏的事物所以要监管,首先他只是定义了高频交易的一些标准,然后根据这个标准要采取哪些措施,或者是说来监督管理这样的高频交易的使用。有几个重点:高频交易我们理解的它就是一种没有人为干预进行的交易,这是最简单的描述。另外从基础设施的支持角度来说,它是有一些主机共管的服务,他把服务器放在交易所的服务主机上共管,用算法直接进行操作。第三是在这个过程,因为有了这种交易机制,所以监管所和交易者必须要有一些限制,也就是高频交易的限额。这种交易它必须是能够反映出来这种要求。所以我们的市场监督部门和我们的监管者都是在关注,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这也是一种透明度的体现,也能够反映高频交易所需要执行的要求和限制。

  第三个问题是我们怎么看它对流动性的贡献,它是好还是不好呢?我们觉得不能够单独来看,不能把它孤立来看。我们觉得必须要认识到,如果有高频交易的话,这就意味这你这个交易所提供了相应的基础设施,他才能做得到。第二是它说明我们交易所会员之所以用高频交易,其实他在这里也投入了大量的资源,才能够在这种交易当中有竞争性。另外还要问个问题:你到底会允许高频交易公司在流动性占据多大份额和比重,这也是基础设施的问题、价格的问题和市场模型的问题,我们肯定要取得一个均衡,我们希望流动性池尽量地多样化、异构化,而不能说某一种交易模式占了大头,这是我们交易所从这个角度来看到的。

  William Knottenbelt:我们CME也是这样看的,但是有一些差异。第一,CME是一个SRO,我们是自我监管的组织这就意味着我们有一个很大的部门,这个部门也许跟欧交所一样,我们有300多个每天监控市场的人员,在次以上我们还有美国的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来监控。我们有一个中央的限额,我们还有单一市场的数据源,我们还有能力去监查最高程度的市场监控能力,同时我们还有审计团队来监督这些行为。然后我们有交易所的规则,包括你的速度,包括你可以下的单的数量,有多少下的单能够执行,这些都是我们CME的手段,来把这些行为密切进行关注、他对市场有什么样的影响,这样的话高频交易不会给我们带来问题,来确保他不会给我们带来整体市场功能受到影响。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倒没有说有德国这样的一些法律,但是我们有非常强有力的监管和规则,高频交易的公司必须要遵守这些规则,如果他违反的话,要么就会有CME的制裁,要么就是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制裁。所以这是高度监管下的一种行为模式,Michael讲了高频交易其实也是市场的一部分,而且它也是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他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机构投资者所需要的流动性,而且高频交易的团队他往往也是全天24小时提供交易能力的一个团队,他们在世界不同的地点,他们往往会在美国、欧洲、亚洲都有设点,这样的话24小时提供流动性,或者23.5个小时来提供流动性,所以它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在不同的时区,全世界、全天候都能提供流动性,它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种因素。

  主持人-陈晗:高频交易作为丰富市场运作的一种方式,刚才CME和芝商所都谈到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用其利、防其弊,使得市场参与人能够多元化。

  最后一个问题,来点头脑风暴,关于金融科技,金融科技创新的影响日益广泛,区块链、人工智能等Fintech的发展如火如荼。作为交易所的高级管理人员,你们对金融科技是否对交易所的传统业务模式产生颠覆性的影响和改变?会怎么影响和改变?区块链技术在交易和结算有哪些空间?请所有嘉宾依次回答。

  毛志荣:第一个判断一定是革命性的,因为现在讲的大数据、人工智能、AI等等这些都不是在我们现在交易所的传统的商业模式和市场组织模式的DNA里面的,肯定是革命性的。第二个要做的事情两个方面,第一是充分认识到很多方面我们是不具备的,这些新的领域不是在我们内生里面就会自然产生应对的功能,所以香港交易所也就金融科技领域寻求强强联合,增强在金融科技方面的能力,我们也有收购兼并,也有收购科技公司。

  第二个方面,寻找场景,再多的概念、再多的领域,第一忙不过来、第二你也不知道怎么落地,所以我们最直接的场景在沪港通、深港通项下,大家知道由于跨境、由于内地结算周期比国际要短很多,我们直接找到场景,用DLT分布式账户等技术,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新的技术应用,能够有效、安全、缩短结算周期,为现有的业务,利用金融科技提供更有效、更直接、更安全的服务。

  最后,从交易所吃饭的老本行来说,最后大家会交易什么,这是一个问题,大量的数据都是碎片形式的,都在各个拥有者手里,拼在一块有很大的价值,每一片它的价格怎么形成、怎样进行交换,这是交易所面临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香港交易所最新的三年规划:立足中国、连接世界,最重要的还有技术领域的定位:拥抱科技。希望我们跟行业的同仁大家一起有所突破、有所进展。

  李民宏: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我觉得首先就是要和市场上所有的这些因素联动起来,比如在新加坡,我们有不同的项目,我们要做金融科技的时候,我们也考虑过像刚刚讲的分布式账户等技术的应用。同时我们也会看市场上还有哪些其他的金融科技。我觉得我们面对技术的时候要考虑的,技术确实能够极大地改善我们的效率。作为一家交易所,我们是整个技术生态环境当中其中一个组成部分而已,我们就要看到整个生态系统的效率如何,用这个技术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所以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要能够采用这种生态的观点,去看这个技术是不是适合于整个生态。

  我们现在如果是在债券市场,我们是占亚洲45%,这是一个非常大的体量市场,每一天当你去做支付的时候都会产生数据,现在这些数据它的处理方式还是以手动为主,所以效率可见是比较低下的,所以如果我们讲到要去用更好的金融技术,那么肯定到最终是需要整个生态系统的组成的人员都去用这个技术,才能够打通整个环节当中的效率提升问题。我们当然也清楚要获得发展的话,是必须和整个市场一起去做的,我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些技术我们不能代表别人做决策,因为别人有他的成本的顾虑。

  William Knottenbelt: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技术肯定也是非常重要的。我们花很多的时间去看市场的变化趋势、哪些技术是我们客户有需求、哪些技术是能够提升我们的交易效率的,比如我们现在就有提高流动性的很多的工具,让客户能够缩短他的交易流程,缩短他的时间,这些技术的采纳都是基于我们对市场的分析、对客户需求的分析,最终而决定和采纳的。我认为市场是总是在变化当中的,从某种程度来看,我们自己也是一家技术公司,因为我们必须要既遵守市场的运营机制,同时我们还要符合监管的需求,所以我们要在这两者之间取得折中,然后去想怎么样的技术可以更好地让我们又服务好市场,然后又符合监管的需求。我认为在变化的时候,我们的脚步其实是受客户所决定的,也就是说客户有多先进的装备或者他愿意在技术上面走多远,其实就是你能走多远。我认为我们在用技术的时候,你用得再好,可是如果客户不用,那是没有用的。

  Lucas Schmeddes:我也非常赞同刚才William所说的,我们现在有很多的变化,现在交易所必须具备技术型公司的这些特点,我们必须拥抱技术。但是我们现在经常所遇到的问题是什么呢?经常都会发现是技术在拖后腿,比如DLT、区块链,很多的交易所已经开始尝试、去做一些试点的项目来用这些新的技术,但是我们还没有看到真正的去使用这些新的技术的案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现在究竟是不是用了区块链,就能够使得我们的交易更简单、更可靠、更快速呢?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实证。

  再讲到区块链的加密技术,确实在这个领域是取得了一些进展的,而我们观察所得,在这个领域虽然是有安全性的需求,但是这个技术可以怎么样去落地,还有很多的问题,比如说在监管方面的问题。现在在金融行业里面最领先的这些交易所们可以说都还没有使用这个技术。9月23号的时候,我们通过了一个新的规定,也就是我们在那些加密资产推向市场的时候,我们进行了这一块的监管,我们出了新的法令,要加强加密资产推向市场时候的监管需求。这其实就是一个尝试,我们逐渐地去尝试这些技术可以走到哪里。

  Michael Peters:我简短的补充一下。如果我们看一下金融技术的特点的话,再把这些特点和我们各个交易所、清算所的业务结合起来思考,你就会看到,它就是要能够保证我们业务的延续性、互补性、安全性和可靠性。如果没有这些的话,那这个技术我们肯定不会考虑的。第一就是它得要符合监管的需求;第二是我们希望保持自己的灵活性。刚才William和Lucas都讲到这一点,就是我们必须得有灵活和弹性。我们虽然是非常的依赖会员企业和客户他们在技术的采纳和利用的程度,因为就是我刚才说的,他们走多远就决定了我们能走多远。在金融科技这一块,它就是提供一个平台,然后在这个平台上面我们可能可以去更好地促进某些产品的交易。但是像DLT这些技术它还没有通过监管的认可,因此它根本都还没有在推广和实施之中。而我们看到现在在这个生态系统当中,比如说像中央银行、还有我们,我们看到这些技术的应用具备了可扩展的能力,就是说如果有需求的话,这些技术已经可以扩展,可以去做实施了。

  主持人-陈晗:从期货市场早年的人工喊价,到电子化交易的转变,其实期货市场本身发展过程就有强烈的新科技的基因。所以让我们以开放的心态,进一步拥抱下一代的新科技。经过近三十年的辛勤耕耘,伴随着中国加大对外开放的步伐,中国期货市场已经掀开了对国际投资者开放的帷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国际交易所的经验可以成为提升我国期货市场对外开放水平的有益借鉴。

  感谢各位讨论嘉宾的参与,也感谢在座各位的耐心,本节圆桌讨论结束。谢谢!

(责任编辑:方凤娇 H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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